在古希腊语中，“学校”一词的意思是闲暇。在希腊人看来，孩子必须有充裕的时间用于体验和沉思，才能自由地发展其心智能力。试想一下：在午后捧读心爱的小说，或者徜徉于山水湖边，漫步于村落田野，甚至躺在草地上做一场天马行空的梦……看上去毫无用处，但也许正是这种“闲暇”滋养着孩子。近年来，不少有识之士纷纷喊出了“教育是慢的艺术”的口号，但我很惭愧，从未细细品读个中深意，直到大胆尝试了这样一次别开生面的课程，顿开茅塞。
“本草小学园”是学校五年级学生精心呵护的“圣地”，一草一木都凝聚着学生的心血，在日复一日的照料中，他们的小脑袋瓜里也萌生了各式各样的想法。因此各科教师齐心协力，通过问卷调查筛选出一些有价值的问题张贴在公告栏中。学生可自由组队选题，并根据题卡内容到相应的场地集中探究，各科教师也随之被安排到了各个组，其中包括“本草科技组”“本草艺术组”“本草文学组”等。在这里，教师不再是“引领者”，他们只是学生的“助理”，仅此而已。
课程实施阶段，有9个学生自由组合兴致勃勃地来到“本草数学组”，他们从公告栏上揭下两张题卡：树叶面积的算法和本草园的面积与一亩的比较。经过简单交流学生迅速分为两组，并紧锣密鼓地制订小组研究方案，如此有条不紊，着实让我暗暗称赞：这还是平时课上的那几个学生吗？可能觉得我闲得有些尴尬吧，有个调皮又暖心的小男孩说：“老师您先休息休息，我们现在还不需要您。”
学生带着格子板漫步在本草园中，选取了绣球花、薄荷和生姜3种植物，打算用数格子的老方法计算叶子面积。过了好一会儿，3个面积数据才诞生。这时学生小夏嘀咕道：“哎，这方法好麻烦啊，要是像长方形有个公式给我们就好了。”一石激起千层浪，“有这种公式吗？”学生一致把目光投向了我，终于刷到一些存在感的我调侃道：“哎呀，你们终于想到我了，但很抱歉，我也不太清楚，要不你们网上搜索看看？”话音未落，学生一股脑儿都跑到电脑桌前了。
终于，在互联网的帮助下，学生还真找到了树叶面积公式。他们如获至宝，迫切想要求证这个公式的准确性，于是又拿起笔和纸钻进了本草园里……功夫不负苦心人，问题顺利解决了，两种方法的结果仅有很小的误差。
成就感满满的学生开始悠然自得地闲聊起叶子的美丑，我因势利导：“口说无凭啊，怎么能证明你找的叶子最美？”学生被我问住了，刚刚那个调皮的小男孩试探地问：“是不是跟什么黄金分割比有关系啊？”我笑而不语，又一轮探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……学生带着平板电脑与计算器在本草园中百般寻觅，终于找到了一片最接近黄金比的叶子，视若珍宝的他们想要拓印下来留作纪念，便又头也不回地转场去了“本草艺术组”。
最终，拓印的作品并不尽善尽美，展示汇报时也并非无懈可击，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？重要的是我看到学生个个充满信心、无比自豪的模样。试想一下，如果我们过于追求问题的结论和成果的精美，那必定在过程中走得匆忙，“破茧成蝶”的道理大家都懂，但如果操之过急人为辅助，会有怎样的后果呢？所以，酸甜苦辣皆是营养，成功失败也都有收获。
在这样与众不同的整合课程中，我们看不到教师迫切想把结论喂给学生的浮躁，也看不到学生懵懂地生搬硬套，更看不到少数学生的茫然无措。我们看到的是教师漫步云端、闲庭信步的从容，看到的是学生创意无限的美妙……
（作者单位系江苏省如皋师范学校附属小学）
蔡梅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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